語文漫談：《而矣》何解？

2013-11-11 11:28.

我國大選時，有某電視台和電台請了一位外國評論員來評論我國的大選戰情和政治走勢。我對這位仁兄的言論只能用「不知所云」來形容。不過，我也順道寄語本地一些時常被請上電視台的時事評論員多做一點功課，別老是講些「陳腔濫調」的東西。

林超榮，暱稱超人。香港傳媒人、身兼司儀、主持人、電視及電影編劇和創作人多職，1986年獲得香港浸會學院中文系榮譽文憑畢業。



拋書包滿頭霧水

在某報讀到他的一篇題為《超級天兔兜路走》的專欄文章。文中內容旨在批評香港天文台，並沒有甚麼驚世之論。不過他在文中結語時有這麼一段「星期六下午五時五十五分，我送出此文。我以我的眼耳口鼻作證挑戰天文台，天兔不過而矣！」他最後拋書包，用一句古文「而矣」結尾，這一句「而矣」看得我一頭霧水。

林超榮擁有中文系榮譽文憑，應該不可能會用錯字，但再三細看，的確是「而矣」，沒錯。

「而矣」是甚麼意思？而已，爾爾，爾耳我都有看過，就是看不懂而矣。

查字典，沒有一本有「而矣」這個詞。是不是而已之誤呢？

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的張雙慶教授對「而己」和「而矣」有以下的精闢見解：
「而已」是一個用於句尾的語氣詞，它的來源很早，在先秦典籍中，如《莊子》、《左傳》、《孟子》等己見大量應用，而且一直沿用到今天現代漢語，用現代話對譯，就是「不過......罷了」。



而已矣加強語氣

《而已》是一個結合得很緊密的雙音詞，有一個固定的格式，不能隨便用同音字去代​​。但某些人可能出於對「而已」一詞的不了解，或者是認為「而已」是一個語氣詞，可以用同樣是語氣詞的「矣」字去代替，兼且「矣」、「已」兩字同音於是便把「而已」寫成「而矣」形成了寫別字。

事實上，古書中是可以把「而已」和「矣」合在一起用的，成為「而已矣」表示出更強烈的語氣，例如《莊子．徐無鬼》：「夫為天下者，亦若此而已矣。」、《孟子．公孫丑上》：「子誠齊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

這些句子中，「而已」表示限止，而「矣」則是加強語氣，二者各有不同的作用。今天在書面語中見到的「而矣」並非是「而已矣」的省略，其用法和意義和「而已」全同，所以把「而已」寫成「而矣」顯然是錯誤的。

我不敢批評林超榮先生用錯字或寫了別字，期待高明者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