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珍年係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8期同學,1922年畢業後失了聯繫。直到1930年11月我由河南到煙台才重新會面。因此我對於劉珍年1930年以前的歷史,只能寫出聽人傳說的概略,至於他的最盛時期(1930年至1932年)和沒落時期(1933年)的歷史片斷,雖能寫出一部分,但因年久遺忘寫得不夠全面,希讀者予以指正。
劉珍年崛起膠東
劉珍年字儒席,河北省南宮縣人。1922年在保定軍官學校畢業以後,投入東北軍第一師李景林部任排、連、營長等。1926年劉投奔張宗昌任團長、參謀長、旅長等職。1928年南京國民政府北伐部隊連克濟寧、兗州、泰安,大敗直魯聯軍,張宗昌由濟南撤退時,委駐在濰縣的廣西軍劉志陸為膠東防禦副指揮。這時直魯聯軍方永昌所部劉珍年等4個旅亦退到掖縣一帶,歸劉志陸指揮。
劉志陸雖擁有膠東防禦司令名義,但兵力不多,想用整編辦法把方永昌部4個旅並為己有(這時方永昌已脫離部隊到天津去了),在濰縣召集方部旅長以上軍官會議,方永昌部4個旅長去了3個,唯劉珍年托故未到。劉志陸把到會的旅長摘去兵權給以參議顧問名銜留在總部不放。劉志陸的這個辦法卻給劉珍年造成了機會,劉珍年在掖縣聯繫好方永昌的部隊反抗劉志陸的改編。劉志陸極為震怒。率領部隊包圍掖縣,企圖威脅劉珍年使他就範,劉珍年拒不受命,雙方遂發生戰爭。結果劉志陸被劉珍年擊潰,退守平度,一籌莫展,藉口到南京向蔣介石要辦法一去未回。
劉珍年打敗劉志陸之後,把方永昌部4個旅編為5個師。劉珍年以暫編第一軍軍長兼第一師師長名義駐煙台、牟平一帶。實力約有3000多人;第二師師長劉開泰駐掖縣,實力約有2000多人;第三師師長何益三約有兩三千人;第四師師長劉選來駐平度,實力約有4000多人;第五師師長施中誠駐萊陽,實力約有2000多人。劉珍年擁5師之眾,勢力驟形擴大,接受了南京政府蔣介石的收編,蔣介石給予國民革命軍暫編第一軍番號,盤踞膠東半島有十餘縣。
張宗昌、褚玉璞的直魯聯軍沿津浦路退到唐山、灤州附近,被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閻錫山、第四集團軍白崇禧和東北軍張學良等部包圍殲滅。張宗昌、褚玉璞逃到大連,蟄久思動,時常派人到膠東聯繫舊部希望捲土重來。劉選來、施中誠都派人到大連請求張,褚到膠東主持大計。劉珍年也派人和張、褚聯絡,但他的目的是探聽張、褚的動態並騙點錢用。劉珍年和張、褚明爭暗鬥的結果,劉的部下除他自兼師長的第一師和何益三的第三師以外,都宣布擁護張、褚,和劉珍年脫離關係,並向煙台進攻。劉珍年為了縮短防線,在煙台近郊構築防禦工事,並在牟平城集草屯糧作退守的準備。張宗昌、褚玉璞率領幕僚在龍口登陸,駐在蓬萊,自稱同盟軍第二方面軍總司令。劉珍年在煙台外圍作戰不利,乘夜突圍退守牟平,張宗昌率領大軍跟踪追擊,把牟平城圍得水洩不准,深構高壘,企圖把劉珍年餓死在牟平城內。雙方相持約1月,不分勝負。張、褚同盟除劉開泰、劉選來兩個師之外,還招收了不少的地方匪軍,分子複雜,紀律蕩然,加以圍攻日久軍心懈怠。劉珍年認為有機可乘,挑選精銳乘夜出擊,用捲簾戰術從東門外突入張、褚戰壕,順著戰壕平推,好像卷竹簾一樣,張、褚軍從夢中驚醒無法應戰,四散奔逃,全線崩潰。張宗昌逃回煙台,褚玉璞逃入福山縣城,劉珍年率得勝之軍包圍福山,經福山本地士紳調停,由褚玉璞交出武器保證安全出境。劉珍年失約將褚玉璞扣押半年之久,逼褚交出現款70多萬元(一說50萬元),最後將褚處死。
張宗昌逃到煙台召集部下官兵講話,用山東土話大罵官兵說:「劉珍年真有種,真是他爺(爸爸)的×揍的,像你們都是尿揍的。」張宗昌在離開煙台以前,向商會勒索了大批款項,臨上船還把中國、交通兩銀行的職員綁到海邊勒贖,聲言如不來贖就帶到大連去,一部分膽小有錢的人贖了回去,沒有錢的人只好聽天由命,結果張宗昌的人馬上船以後就倉皇開船而去,並沒把他們帶走,窮職員們只吃了一場虛驚。
劉珍年肅清張、褚殘餘重返煙台,擁有平度、掖縣以東十幾個縣的地盤,設官置吏,儼然成為一個獨立王國。
1930年3月蔣、閻、馮3大軍閥的矛盾表面化,閻、馮聯合倒蔣,雙方調兵遣將,全國大混戰一觸即發。蔣介石在徐州前線召劉珍年會談,給予劉珍年以國民革命軍第十七軍軍長兼第二十一師師長名義,並給現款30萬元,令其在煙台待命。
劉珍年全盛時期的實力
劉珍年的國民革命軍第十七軍轄第二十一師、獨立旅及軍直屬部隊共約10000餘人,劉任軍長兼二十一師師長,副軍長何益蘭兼二十一師副師長,第一旅旅長趙振起,第二旅旅長梁立柱,獨立旅旅長張鑾基,騎兵團長、砲兵團長姓名均忘記了,工兵營長賈彩亭,輜重兵營營長李富漢,軍官教導隊教育長楊任卿,軍醫教導隊教育長李炳藻(軍官、軍醫兩教導隊隊長均由劉珍年兼任)。劉珍年這個王國是他一手打出來的,因此把他的隊伍稱做「拼命隊」,並把「拼命隊」3字製成藍底白字圓形臂章令官兵們佩於左臂,劉珍年自己也佩戴一個,以資誇耀。
當時在二十一師部隊內部還有一種迷信的傳說,說師長姓劉(劉珍年),獨立旅旅長姓張(張鑾基),第一旅旅長姓趙(趙振起),第二旅旅長梁立柱雖不姓關,但很仰慕關雲長的為人,並且梁旅長性好喝酒,臉常常是紅的,好像桃園結義的關雲長,每天在酒酣耳熱之後常以關雲長自詡。第二十一師的首腦儼然是三國時代的劉、關、張、趙再世,並以此標榜部隊之堅固團結。
膠東王國的領土和行政權
膠東獨立王國的疆域,西自山東省的掖縣、平度、萊陽起。東至東海之濱,擁有掖縣、平度、蓬萊、黃縣、福山、棲霞、牟平、海陽、榮成等十幾縣及煙台、龍口、威海3個市;以煙台為政治中心,以掖縣、萊陽為軍事根據地,把糧秣彈藥和主力部隊都集中掖、萊兩地,做對韓復榘(山東省主席)打仗的準備。膠東各縣的縣長、市長、公安局長、稅務局長均由劉珍年直接委派。各縣市的田糧稅收均解交十七軍軍部軍需處,再由十七軍軍需處上解南京政府一部分,其餘大部由劉珍年自行支配。山東省七席韓復榘恨之入骨,因之釀成1932年的「韓劉大戰」。
劉珍年的作風
劉珍年生活儉樸反對奢華,他除了到南京見蔣介石的時候,穿過幾天西服以外,無論冬夏均穿灰布軍服。對於吃、喝、嫖、賭均不沾染;因此各縣市的行政人員均摸透了他的這一脾氣,每人都備有晉見軍長的破舊衣服,夏天穿的單衣補著補釘,冬天穿的棉衣露著棉花,鞋子前邊打皮頭,後跟釘鞋掌,以表示清廉儉樸。劉珍年見了非常高興。認為他用的人都是廉吏,其實哪一個縣、市、局長都是腰纏累累滿載而歸,把膠東老百姓害得啼飢號寒,以致膠東人民提起劉珍年來無不切齒痛恨。劉珍年雖提倡節儉,但他的副軍長何益三卻吃、喝、嫖、賭、抽(抽鴉片)無所不為,沒了錢,就向各縣市長要,各縣市長也願竭誠逢迎,以保全自己的地位。
劉珍年喜歡研究中外文學,在他的司令部內聘有中、英文先生,每天有一定的時間學習中文和英文,在學習時間不辦公也不會客。劉不喜談政治,不善應酬,客人來訪談話的時間均很短促,但客人若和他談及學習問題,往往一談幾個鐘頭,有時甚至忘了吃飯。
劉珍年喜好運動,每日清晨隨軍部官佐到野外晨操,傍晚到海邊打網球,有時星期天還組織軍部官佐來一次足球比賽,劉親自參加,從不擺官架子。
劉珍年野心很大,除由本軍的軍官教導隊(原名軍官學校)、軍醫教導隊(原名軍醫學校)造就本軍需要的初級軍官和軍醫人員以外,還培養了一個青年學生方華,派他到日本留學,先學日文,再學航空,為建立自己的空軍打下基礎,但是還沒等到方華畢業,他就失敗了。
劉珍年好大喜功,他叫參謀處長李恆華為十七軍編了一個軍歌,名曰:《第十七軍軍歌》,極力讚揚十七軍的戰績。劉非常高興,獎給李恆華現大洋500元。歌詞和袁世凱的國歌「卿雲縵兮……」腔調相似,可惜原詞記不起來了。每逢孫中山先生紀念週或節日集會,軍樂隊先奏中華民國國歌,後奏十七軍軍歌,劉珍年聽了非常得意。
聽十七軍的人們說,劉珍年不愛錢不好色。據我所知,劉除元配以外沒有搞過第二個老婆,他的母親和妻子住在煙台,他回家住宿的時候很少。每月給家中幾十元的生活費,從來沒有在公館裡請過客。從煙台移防溫州以後,聽人說他的師部僅有存款30多萬元,不知其真假。
劉珍年和蔣介石明爭暗鬥
蔣介石收編劉珍年。給予他國民革命軍十七軍第二十一師番號,並允許他割據膠東地盤,設官置吏,獨霸一方。在蔣政權方面說。這是蔣介石以毒攻毒的策略,對山東主席韓復榘下的一著暗棋;在劉珍年是為了借蔣介石做招牌保存發展個人的勢力,腳踏兩隻船,對蔣對韓均採取既聯繫又戒備的態度。1930年蔣、閻、馮三大軍閥中原會戰時,劉珍年明受蔣介石的指揮,暗和馮、閻信使往還,煙台、太原均派有常駐代表,並接受了晉軍第二十一路總指揮的委任。晉軍傅作義、張蔭梧等部攻占濟南,韓復榘率部沿膠濟路向青島方向潰退,蔣介石命令劉珍年進軍壽光縣,表面上叫他支援韓復榘,實際上是叫劉收容韓的潰兵。蔣介石的這種措施,正適合劉珍年可南可北的企圖。
1931年春,蔣介石命令劉珍年取消第十七軍名義,同時電召劉珍年到南京述職。劉由南京回到煙台不久,蔣介石又電召二十一師團長以上軍官到南京聽訓。劉珍年認為蔣介石不懷好意,怕蔣介石借召見的機會把他的旅團長扣押起來,又怕蔣介石用金錢收買分化他的部下,但是不去又不行。因此定下了李代桃僵的辦法:以旅參謀長代替旅長。以中校團副代替團長前往南京聽訓。假旅、團長到達南京之後。除聽蔣介石訓話之外,還受到了軍政部的優厚招待,臨走時每人還得了不少的旅費。
1931年5月,軍政部派點驗組到煙台點驗劉珍年的隊伍(點驗組上校組長安順系劉珍年保定軍校的同學)。劉珍年為了應付點驗。把各縣駐軍編成冒名應點部隊,以整團整營官兵改換符號,在此縣應點之後,又到另一縣應點,並印有「替換應點計劃單」。二十一師參謀處長李恆華和點驗組長係同學好友。有一天。我和安順在招待所閒談,他叫我領他到參謀處去看李恆華,正值李恆華沒在屋,安順推門進屋一眼就看見「替換應點計劃單」放在桌上,安順就趕快退到室外。我們回到招待所以後,安順向我賣人情說:「適才桌子上那件東西,我若是拿回去交給委座(對蔣介石的稱呼)那就熱鬧了。」點驗組在煙台點驗期間。劉珍年除天天盛宴招待以外,臨走時還贈送了大批的煙台土產,消耗了不少的民脂民膏,鬧了個「心照不宣」「公私兩滿意」。
在劉珍年初到煙台的時候,有劉珍年的兄弟劉錫九、同鄉王沖天(原名王飛)、煙台軍官學校政治隊教官李楚離等,在十七軍官佐和政治隊學員中曾發展了不少的共產黨員。 1932年王沖天在南京當第二十一師駐京辦事處長,叛變了革命。劉珍年為了洗白自己脫卸責任,叫參謀處秘密通知各部隊的共產黨員即日離開部隊。當時(約在1932年秋天)我正在當軍醫教導隊教育長,我接到師參謀處電話說:「你們隊的上尉區隊長張金鑑係共產黨,叫他趕快離開煙台。」我把張金鑑叫到辦公室和他說明情由,他當時就走了。在他離隊以後,我向師部作了一個張金鑑離職報告請予備案。究竟當時有多少共產黨員離開煙台。因事關秘密無處可問,並且也不便問。
韓(復榘)劉(珍年)掖縣對峙
1932年夏,山東省主席韓復榘,為了統一山東軍政大權、驅逐劉珍年部隊離開膠東,引起了韓、劉兩軍在掖縣、萊陽一帶的戰爭。韓復榘在動兵以前,先在南京、上海、天津、北平、濟南等各大報紙上做了「膠東政權應由山東主席統一管理」的宣傳,作為政治攻勢。劉珍年得到韓復榘進兵膠東的消息。一面電告蔣介石請求援助;一面放棄煙台和煙台附近各縣,把部隊分成兩部,分別在掖縣、萊陽兩地集中。劉珍年率第一旅、獨立旅及師直屬騎、炮、工、輜各一部集中掖縣;第二旅旅長梁立柱率第二旅及騎、炮、工、輜各一部集中萊陽。掖、萊兩地均以縣城為依據,深溝高壘作持久之計。在這次戰爭爆發之前,劉珍年即早有準備,平時他就把二十一師主力分駐在掖、萊兩地,彈藥糧秣及作戰器材亦大量存儲,因此他的部隊集中很快。這時韓復榘的部隊亦在掖縣以西沙河鎮(距掖縣60里)一帶集中完畢,據說約有5萬之眾。大戰有一觸即發之勢。
當劉珍年在煙台發布動員令時,把軍官教導隊編為一個戰鬥隊。撥歸萊陽梁(立柱)旅長指揮;把軍醫教導隊編為第一、第二兩個野戰醫院。第一野戰醫院配屬師司令部駐掖縣,第二野戰醫院配屬梁旅駐萊陽。我個人調師參謀處服務。我由煙台乘汽車到達掖縣的當天傍晚,劉珍年著我到各街巷看看部隊的狀況和居民的動靜。我走到大街上,看到的是商家關門、百姓閉戶的淒慘景象,偶有一二行人,亦是驚驚慌慌若大禍之將至。我走到掖縣電報局門口,看見院內穿軍服的人很多,我進入電話室,看見獨立旅旅長張鑾基正和駐沙河鎮韓復榘的總參議張鉞(是不是張鉞記不清了,也可能是張顯)通話。當時我認為有偷聽秘密的嫌疑,但是抽身就走又有不便,乃藉故進入電報局職員宿舍和職員閒談。等張旅長走了,我才離開電報局。我回到師部,將適才見到的情況向劉珍年匯報,劉聽完了哈哈大笑。說:「我們的隊伍是鐵打的。用不著多心。」沒想到後來還是因為張鑾基的叛變才使劉珍年倒了楣。
第二天清早。劉珍年對我說:「我想叫你到沙河鎮去一趟。看看韓復榘這『老小子』來了沒有。」我用獨立旅旅長張鑾基代表的名義,改穿便衣。到沙河鎮進行詐降,我手執白旗進入韓軍步哨線,由韓軍旅長李煥章用汽車把我送到沙河鎮韓復榘的總司令部。先見到了總參議張鉞,由張鉞引見了韓復榘,表達了張鑾基願意「棄暗投明」的來意。韓復榘非常高興說「張旅長拉過來,我一定給他編一個甲種師(甲種師是三旅六團的師)」,並設盛宴為我洗塵。飯罷之後,仍用汽車把我送到步哨線,我回到掖縣城已是半夜了。劉珍年知道韓復榘親到前線指揮。對作戰部署更做了慎密的配備。
在韓、劉兩軍佈置完畢之後,劉珍年曾用一個步兵團的兵力作試探性的進攻。未能得手又退回城內。從此以後只有前哨的小接觸和雙方的砲戰,韓軍始終未作大規模的進攻,因此官兵傷亡很少。
蔣介石居中調解,劉珍年調往浙江
劉珍年在得到韓復榘進攻膠東的消息後,即電南京蔣政府請求援助,蔣介石覆電指示:「固守掖縣、萊陽,聽候調處。」所說韓復榘不服從南京政府的和平調處,蔣介石曾調第二師黃杰等部集結徐州以北地區以示威脅,韓復榘亦派部隊在曲阜一帶布防。以作抵抗之勢。蔣介石曾給劉珍年電報說:「中央派員和韓交涉幾至破裂,仍望耐心固守以免事態擴大」云云。後來和平調處告成,蔣命令劉珍年離開膠東經煙台移駐浙江溫州,並派熊斌為監視韓、劉雙方撤兵大員。
熊斌經濟南到掖縣。劉珍年即分批東撤,由煙台上船陸續轉向溫州,劉珍年的膠東王國至此告一段落。
劉珍年到浙江連碰兩個大釘子
劉珍年部到達溫州,分駐溫州城郊及附近各縣。步兵第一旅趙振起部的第一團第一營駐泰順縣城,因為官兵均為直魯豫人,和浙江人風俗不同、語言不通,為住房問題與當地百姓發生衝突而激成譁變,把泰順城內及郊區燒搶一空,經劉珍年派人招撫方才平靜。因為這事惹起浙江輿論的不滿,不但劉珍年為此事傷透了腦筋,也給蔣介石臉上抹了一鼻子灰。蔣介石為了平息輿論,於1933年3月又把劉珍年部調到江西的上饒、橫峰和福建的浦城一帶,歸趙觀濤指揮參加「剿共」。劉珍年部於3月上旬由溫州上船海運到杭州,經浙贛鐵路的肖山、衡州(當時浙贛路止致蘭溪)、江山、玉山到達上饒。師司令部駐上饒,獨立旅張鑾基部駐福建省的浦城。
劉珍年對抗日戰爭的態度
劉珍年部到達上饒,正是古北口抗日戰爭最激烈的時候,蔣介石命令第二十一師抽調一個步兵團命名為「抗日補充團」,克日開赴保定,歸保定行營補充兵編練處指揮。劉珍年接到命令後,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不肯抽調精銳有力的部隊,而以在泰順譁變過的第一營為基礎,又在各團抽調了一部分老弱官兵,共1500多人,在衢州勉強湊成一個徒手步兵團,由我擔任團長。我率領這部殘兵由衢州經浙贛路的蕭山、杭州,轉乘滬杭、京滬、津浦、隴海、京漢等鐵路,歷時半月之久始到達保定。保定行營補充兵編練處認為全團均係老弱殘兵不堪使用,汰弱留強僅挑選了500多人,編入第二師補充旅,其餘官兵給資遣散,把我留在編練處另候任用。
張鑾基的叛變和劉珍年的下場
駐在福建浦城的劉部獨立旅張鑾基受蔣介石的收買,背叛劉珍年而獨立,蔣介石給與番號編入中央軍行列,撥歸福建省主席指揮。這很明顯是蔣介石分化劉珍年部隊的陰謀。劉珍年對蔣介石的這種行動異常憤恨,決心使用武力解決張鑾基,蔣介石恐怕因此掣動了「剿共」陣線而極力製止。劉珍年一怒之下,把隊伍交給梁立柱帶領,離開部隊到杭州西湖休養,並向蔣介石請求出洋到德國遊歷。在此期間。二十一師政訓處處長李伯良向上饒縣政府徵集馱馬、民夫,聲言要進攻浦城。蔣介石加劉珍年以不聽命令擅離職守的罪名。令浙江主席魯滌平把劉珍年扣留起來,囚禁在西湖邊上的劉莊。劉珍年的副師長何益三糾合山東國民黨黨棍丁默邨投井下石。向南京蔣政府控告劉珍年在膠東橫徵暴斂的十大罪狀。劉珍年在囚禁中仍不服輸認罪,態度倔強。聽說由劉莊提他到江西南昌軍事法庭受審時,他以為是把他提出去槍斃,在出門時跳著腳把蔣介石臭罵一頓,有人把劉珍年的這種行動報告了蔣介石。解到南昌以後。沒有經過軍事法庭審訊就執行槍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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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鑾基,字停悟,河北省邢台市威縣安仁村人,早年畢業於威縣單級師範學校,1934年曾畢業於南京陸軍大學將官班,歷任國民黨連、營、團、旅、師長、中將副總指揮等職。
張鑾基原係「膠東王」劉珍年第21師中最精銳的第3旅(獨立旅)旅長,1932年9月,劉珍年與韓復榘開戰,蔣介石將劉部第21師調閩,韓劉之戰隨即結束。
1932年張鑾基帶領第3旅脫離21師投向中央軍,被改編為獨立第45旅,旅長:張鑾基,副旅長:王治岐,參謀長:賈廣文;下轄三個團,733團:團長賀丹桂;734團:團長趙元泰;735團:團長徐萬金。直屬南京軍委會「大本營」調遣。派到上虞駐防,過後獨立第45旅又被遣往駐防在閩、贛邊區,參與圍剿紅軍。
1937年8月15日獨立第45旅全旅在江西景德鎮廣場集中,張鑾基對全旅官兵宣布即日開赴上海作戰。此時獨立第45旅的序列是,旅長張鑾基,副旅長賈廣文,參謀長董續嚴;第733團,團長劉表;第734團,團長李永奎;第735團,團長陳耀宗;特務團,團長田岫山。
戰後獨立45旅退入了浙江地區。 1938年夏,國民黨軍委會得知浦東、滬西一帶游擊區的零散部隊中許多都是獨立45旅的殘部,便令張鑾基率「部」開到浙東上虞一帶,負責統一收編指揮。此後獨立第45旅便在浙東一帶打游擊,以游擊戰打擊日軍,取得了不少戰果。
1939年秋季,獨立45旅被國民黨軍委會擴編為新編第30師,隸屬第10集團軍,戰鬥序列如下:新編第30師,師長張鑾基,參謀長賈廣文;第88團,團長田岫山(該團係由特務團改編,原733團因團長劉表企圖率部叛離新30師被編散);第89團,團長張俊升;第90團,團長趙元泰。
1942年張鑾基升任第3戰區皖南第2游擊區副指揮官,賈廣文繼任師長。10月,張鑾基赴四明山收編舊部,31日,被軍統系特務暗殺於浙江天台縣境,時年50餘歲。新30師隨即被取消了部隊番號,所屬一部投誠了新四軍,也有一部投降了日軍。田岫山和張俊升兩部於民國三十二年(1943年)分別被改編為第三戰區挺進第四縱隊和第五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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