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歸田錄》序
日月九跳,大地輪轉,積時而爲日、爲月、爲年,周而復始,靡所止息。浮生寄身民間,數十寒暑,足不出於里閭,名不稱於鄉黨,一旦溘同朝露,則與草木同腐耳。夫如是,而吾友劉公鐵珊所著《百戰歸田錄》者洵足多矣。鐵珊童年請纓,拜爵中將,策名將軍,作諸將之領袖,實軍界中所僅見。至其仗氣節,具肝膽,見危致命,博施而愛人,則不獨軍界中所僅見也。《歸田錄》者,歷述其身世,自甲午榆關從軍起,至丙寅武昌守城止,綜三十餘年之事跡萃於一編。其艱險則人死而出生,其憂危則臥薪而嘗膽,國家資其捍衛地方,賴以治安,吾知他日修史乘者必取材於是,而以爲根據焉。余有羨於鐵珊之不虛生,敬弁簡端,以志景仰,後之覽者,循名責實,當知非朋好之阿其所好也。民國十九年一月歲次己巳。鄉愚弟張廷諤拜撰。
《百戰歸田錄》叙
吾邑劉公鐵珊,奮迹行伍,致位方面,見知於蓬萊吳公,人多榮之。余於劉珊爲通家,情感尤篤,然所以爲鐵珊榮者,則不在名位之尊,而以丙寅年武昌守城一役爲足垂不朽也。當汀泗橋之潰退也,各軍殘部都不過萬餘名,鐵珊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慷慨登陴,有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之慨,雖古之張、許亦無以過。洎夫曠日持久,糧盡援絕,士卒垂斃,依然效死,則其得軍心,固衆志,又有令人可驚者。雖因敵人行間城破被執,而不屈不撓,甘心就死,言論氣慨,足以動天地而感鬼神,宜乎黨軍將領識與不識皆刮目視之。己巳歲暮,鐵珊所著《百戰歸田錄》既成,屬余爲之序,余敬書所見,復從而贊之曰:孚威善任,有將如虎,黃鶴樓頭,英風萬古。己巳臘月通家弟玉回王徹拜撰。
《百戰歸田錄》跋
民國十有二年歲次癸亥,余始締交玉田王子軍原,次年同至河東佐豐潤張公直卿治鹾。一日謂余日:子知吾鄉劉公鐵珊乎,是將膺方面繫安危,有大造於國家者,子好交,城不可不識劉公。余矍然有間,謹志之。丙寅夏月,聞公北征駐軍長辛店,勞生怵迫及不遑謀接進。是冬假館蠡縣署,報載公守武昌如何如何,率以忠信果敢爲譽,久之民軍奪門,公被執,旋以慘害哄於時,則望空咄咄,托文字紓悲憤,並柬軍原,蓋有感於公之義烈不期然而也。又久,知之子虛,復色然喜曰:天之報施,顧不爽哉。公旋北歸,寄隱於津。戊辰八月偕友作西山遊,過燕市始獲瞻豐采,氣靜神恬,髮眉甚古,不以顯名高位略形於容止間。嘗讀晉書,嘆儒雅若羊公、風流如謝傅,後世不可復作,至此遂爽然如有所失。今年居津門久,不時晤公,將以所著《百戰歸田錄》一編付剞劂,命司讎校,余以先睹爲快,不敢以譾陋辭。既蕆,於公之行藏出處節操氣概知之尤詳,其功績著於國,德澤加於民,洵足以傾一時而示百代,信乎軍原之說爲有故也。余不文,不敢贊一詞,幸結墨緣,謹書其端委如右。民國十九年歲次己巳臘月八日,古漁陽郡李葆良謹謹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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